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禮尚往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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禮尚往來

翌日午時,風謠沒去看行刑,而是抱著狐貍去了西竹林。

墨雲仇說他下午會再教他幾招,所以風謠想趁著午休時分,把撫琴劍法第一重再練習幾遍,找尋一下手感。

沒想到剛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折下根細竹,還未開始練習,一個身姿妙曼的女子從天而降,把風謠嚇了一跳。

但是,用心感受了一下女子腳邊的風後,風謠了然一笑:“南宮司竹。”

“是我。”女子嬌媚的聲音裏透著戲謔,“她”一邊向風謠靠近,一邊從懷裏拽出抹翠綠,隨手向他扔去。

風謠慌忙接住,驚出一身冷汗。定睛一看,才發現自己接住的是條翠玉項鏈:“周王府的寶物?”他挑眉。

南宮司竹輕笑了一聲:“現在,它是你的寶物了。”

風謠立刻明白過來,細細打量這條項鏈,它最小的珠子只有米粒那麽大,非常精細,三顆最大的珠子上雕刻著花紋——正是他那天畫給南宮司竹看的風圖騰!

“喜歡麽?”南宮司竹看著風謠臉上的驚艷,得意地一笑。

“喜歡。”風謠愛不釋手地把玩著這條項鏈,不敢相信這麽精致的首飾居然是南宮司竹親手打造的。

“喜歡就戴上吧!”

“好。”風謠爽快地應了一聲,把項鏈戴到脖子上——冰涼溫潤的觸感,比想象中輕很多,戴著很舒服。

風謠把項鏈藏進衣襟,微微一笑:“這禮物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。不過……禮尚往來,我該送你什麽好?”

“這……”南宮司竹的眼眸一轉,“一個香吻如何?”

風謠唇角一抽:“莫開玩笑。”

“我沒在開玩笑啊!”南宮司竹的語氣十分輕佻,出口的話還真令人辨不出真假。

風謠狐疑地打量了他幾眼,想著他現在易容的是個女子,親一下額頭或者臉頰的話……也未嘗不可?

他這麽想,他腳邊的狐貍可不——白霜早在南宮司竹把項鏈扔給風謠的時候,就恨不得咬死這個敗家神偷了!

好在敗家神偷……啊不,南宮司竹,並不是故意調戲風謠,只是隨口開個玩笑罷了,所以他很快仰天大笑起來:“哈哈哈哈!不過是句玩笑話,別告訴我你當真了!送禮之事本就是你情我願,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
聞言,風謠暗暗松了口氣,他腳邊的狐貍卻是更想咬死這個混蛋了——這種玩笑是能隨便開的麽!

下午,墨雲仇來到了風謠所在的西竹林,第一眼看到的卻不是認真舞劍的風謠,而是——某只在地上伸懶腰的狐貍。

墨雲仇皺了下眉,走到風謠身側:“這只狐貍,你打算養?”

“呃……回師父,是的。”風謠放下手中的細竹,小心地看了眼自家師父臉上的神情,“不行麽?”

“也不是不行,只是……”

墨雲仇停頓了一下,還沒組織好自己的語言,便聽風謠再次開口:“我連它名字都取好了——叫小霜。”他說著,抱起地上的狐貍,看著它眼中的錯愕,牽唇一笑,“你的眼睛,和他很像。”

都是琥珀色的,都閃爍著狡黠妖異的光……

墨雲仇極為嫌棄地斜了他一眼,不耐道:“你要養就養吧,別讓它進我房裏。”頓了頓,“把撫琴劍法第一重練於我看看。”

“是,師父!”風謠愉快地應了一聲,連忙放下狐貍,手執細竹,把撫琴劍法第一重輕松地練了一遍。

他的動作十分嫻熟,如行雲流水般流暢自然,看著賞心悅目。

收劍之時,風謠向墨雲仇投去了期待的眼神,然而,墨雲仇雙臂交叉,面無表情地看著他,絲毫沒有要表揚他的意思——他原本並未對風謠抱太大希望,畢竟他的體質弱於常人太多,根本不適合練武。

然而,沒想到,短短幾天的功夫,他竟能把撫琴劍法第一重練到如此境界,這天賦……

“把竹子給我。”墨雲仇漠然說著,從風謠手裏接過細竹,沒有註意到他臉上的失落,“為師現在教你撫琴劍法第二重,看仔細了。”說罷,不等風謠有所準備,他便擡起手中的細竹,舞起了第二重劍法。

相比第一重,第二重劍法覆雜花哨了很多——劍並非一直握於手中,有時需要離開手一段時間。比如松開劍,換手接住,或轉身一周再接住之類。

風謠專註地看著自家師父的動作,驚訝地發現——第二重劍法的某些招式,竟與他閑暇之時自己悟出來的如出一轍。

於是,當墨雲仇收劍詢問“記住了幾成?”時,風謠的回答是——“九成。”

墨雲仇瞇起雙眸,有些不信,卻不多言,將手中的細竹扔給風謠:“練於我看看。”

“是,師父!”風謠險險接住細竹,一邊回憶剛才記住的動作,一邊試著舞起來。

一遍練下來,墨雲仇竟未發現半點瑕疵,不禁狐疑——他真的只記住了九成?

其實,風謠並未撒謊,還有一成,他是真的忘記了。但是,根據自己的理解,再輔以風的幫助,竟沒讓墨雲仇看出破綻。

“師父,弟子的劍法可有不妥之處?”風謠虛心求教,這話聽在墨雲仇耳中,卻無異於炫耀。

墨雲仇皺了下眉,一把奪過風謠手中的細竹:“我把第三重也舞於你看了罷。”他的話音未落,已邁開腳步,舞起了撫琴劍法第三重。

第三重明顯比前兩重難很多,對體質的要求也更高。什麽前空翻、後空翻……看得風謠臉都白了。

待墨雲仇舞完收劍,風謠差點忘記怎麽說話:“師、師父……弟子……”

弟子做不到啊!

墨雲仇把細竹隨手扔到風謠腳邊,拂袖離去:“好好練吧,過幾天為師再來教你第四重。”

風謠欲哭無淚,眼睜睜地看著墨雲仇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,剛想彎腰把細竹撿起來,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嬉笑。

“你不是會飛麽?那些動作對你而言,應該很容易才對~”

風謠微微一怔,剛轉過身,面前就多了只水囊。

“喏,你的命|根子。”白霜把水囊遞到風謠手裏,戲謔地笑道。

風謠瞪了他一眼,不客氣地接過水囊,將裏面的水一飲而盡。

“明知道自己離不開水,身上卻從不帶水,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太長?”

風謠微微一怔,一邊把空水囊遞還給他,一邊回答:“在隨師父離開北境前,我從未離開過墨府,所以不會面臨缺水的問題。現在……還沒適應吧。”

“這麽說,你是追著你師父出來的?”白霜挑了下眉,臉上閃過一絲不爽,“呵,真不明白,你師父哪裏好了?整天板著張臉,連察言觀色都不會——你練劍練得命都快沒了,別說表揚,他連句關心你的話都未曾說過!”

風謠皺了下眉:“師父只是……對我要求高了些?”他自己說著,自己都有些不信,“我師父是個武癡,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,肯定入不了他的眼。”頓了頓,他無奈地嘆了口氣,“撫琴劍法第三重,不借助禦風,我根本完成不了,怕是要讓他失望了……”

“失望就失望唄!你又不是練給他看的。”白霜說著,見風謠抿唇,只覺胸口一震,“難不成……你真是練給他看的?!”

“當然不是!”風謠連忙反駁,卻又很快抿了下唇,瞪著白霜道,“就算是又如何?關你何事?”

“關我何事?當然關我……”白霜戛然而止,眼中閃過一抹覆雜的神色——自己這是怎麽了?胸口的這份悸動……是什麽呢?

沈默片刻後,他深深地呼吸了一下,裝作悠閑地笑道:“話說回來,你到底是什麽妖怪?離不開水,又會飛,難道……是傳說中的飛魚?”

“你才飛魚!你全家都是飛魚!”

“是是是,我全家都是飛魚。”白霜無奈地應著,聳了下肩,“嘖,你的能力都被我瞧見了,還怕暴露身份?”

風謠皺了下眉,欲言又止——暴露身份?他當然怕。可問題是……他的身份是什麽,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啊……

忽然,他靈機一動,擡眸和白霜對視:“想知道我的身份?行啊,先告訴我——你是什麽妖怪?”

白霜挑了下眉,忽然身子前傾,將自己的唇湊到風謠的耳邊:“我說過——我一直都在你身邊。”

風謠的身體僵硬了一下,只覺耳邊癢癢的,一股酥麻的電流湧遍全身,還沒反應過來,身前的白霜已一個閃身消失了蹤影。

看著他離開的方向,風謠又發了會兒呆,忽然擡起一只手摸了下自己的臉——好燙……

自己居然臉紅了?因為白霜?不……這不正常,這絕對不正常!

風謠咬了下唇,視線無意間瞥見一根竹子下的狐貍,這才想起它的存在,走過去抱起它:“小霜,我累了,陪我回去洗個澡,休息會兒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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